《五胡乱华》之三十六：魔王符生乱前秦的文化杂谈

前秦淮南王符生从小就瞎了一只眼睛，性情粗鲁暴燥。他的祖父符洪曾和他开玩笑说：“我听说瞎儿只有一只眼会流泪，你相信吗？”符生大怒，拔刀自己刺瞎眼，流出血来，说：“这一只眼也流泪了吧。”符洪大惊，用鞭抽他。符生说：“我生性能耐刀槊，受不了鞭打！”符洪对其父符健说：“你这个儿子狂妄悖逆，应早点除掉；不然，必定败家。”符健要杀符生，符雄制止说：“他长大后自然能改，何必着急！”

符生长大后，能力举千钧（三十斤为一钧），手格猛兽，跑过奔马，击刺骑射，举世无双。太子符苌死后，强皇后想立小儿孒晋王符柳，秦主符健因为谶文中有“三羊五眼”，就立符生为太子。

永和十一年（公元355年）六月，符健生病卧床，平昌王符菁带兵入东宫，要杀符生。当时符生在西宫服侍符健，符菁以为符健死了，就攻打东掖门。符健听说兵变，就登上端门，布署兵马自卫。符菁的士兵看见符健，吓得丢下兵器逃散了。符健抓捕了符菁，数罗其罪行，杀了他。其余的人没有追究。

十四日，符健召来太师鱼遵、丞相雷弱儿、太傅毛贵、司空王堕、尚书梁楞、左仆射梁安、右仆射段纯、吏部尚书辛牢等受遗诏辅政。符健又对符生说：“六夷酋帅和执权的大臣，若有不服从命令的，应该逐渐除掉。”

十五日，符健去世。十六日，太子符生即位，大赦，改年号。群臣上奏说：“没有过完一年就改年号，不合礼制。”符生愤怒，穷追提议的主谋，查到右仆射段纯，杀了他。

符生尊母亲强氏为皇太后，立妃梁氏为皇后。梁氏是梁安的女儿。任命他的宠臣太子门大夫赵韶为右仆射，太子舍人赵诲为中护军，著作郎董荣为尚书。

中书监胡文对符生说：“近来有异星划过大角星，荧惑星（即火星）进入井宿（xiu）。大角，是帝星；井宿，是秦国的分野。经过占卜，不出三年，国家将有大丧（皇帝或皇后去世），大臣被杀；希望陛下修行积德，消除灾祸。”符生说：“皇后和朕并临天下，可以应验大丧；毛太傅、梁车骑、梁仆射受遗诏辅政，可以应验大臣了。”于是杀梁皇后及毛贵、梁楞、梁安。符生任命赵韶、赵侮的堂兄洛州刺史赵俱代替梁楞为尚书令。赵俱对赵韶、赵侮说：“你们不顾祖宗，干灭门的事！毛贵、梁楞有什么罪，要杀死他们？我有什么功，去代替他？你们好自为之，我死罢了！”就忧郁而死。

十二月，符生又杀丞相雷弱儿。雷弱儿生性刚强正直，因为赵韶、董荣乱政，他在朝堂上公开和他们辩论，见到他们就咬牙缺齿。赵、董二人就在符生前馋言陷害他。符生就杀死雷弱儿及其九个儿子、二十七个孙子。

符生虽然在守丧期间，仍如平常一样游玩酣饮。朝见大臣时，持弓露剑，锤钳锯凿等杀人刑具，放置左右。即位没有多久，后妃、公卿以下至于奴仆，被杀的就有五百多人；截断小腿、折断肋骨、锯断脖子、剖腹取胎的，比比皆是。

司空王堕性情刚毅，对右仆射董荣等恨之如仇，每次朝会，都不理他们。有人对王堕说：“董君显贵宠幸，无与伦比，公还是稍微抑制一下，和他说说话。”王堕说：“董荣是什么鸡狗，要让国士和他说话！”恰巧天象有变化，董荣就对符生说：“如今上天谴责，应该用贵臣去应验。”符生说：“贵臣只有大司马和司空。”董荣说：“大司马（符安）是皇室至亲，不能杀。”于是符生就杀王堕。临刑时，董荣问他：“今天还敢把我比作鸡狗吗？”王墮瞋目怒叱他。王堕的外甥洛州刺史杜郁也被杀。

永和十二年（公元356年）正月初一，符生在太极殿大宴群臣，令尚书令辛牢为酒监，酒酣时，符生发怒说：“为什么不强迫喝酒，好象还有坐着未醉的！”拉开了弓，一箭就把辛牢射死。群臣恐惧，不敢不醉，全都醉倒在地，衣冠不整，符生才高兴起来。

夏，四月，长安刮起大风，吹飞屋瓦，拔起大树。宫中惊慌混乱，有人说贼寇来了，大白天宫门关闭，五天后才停下来。秦主符生追查出说贼来了的人，挖出他的心脏。左光禄大夫强平谏说：“天降灾祸，陛下应当关爱百姓，敬奉神灵，缓施刑罚，崇尚道德，以此应验天意，才可以消除祸害。”符生怒，凿开他的头顶而死。卫将军广平王符黄眉、前将军新兴王符飞、建节将军邓羌，因为强平是强太后的弟弟，叩头劝阻。符生不听，让符黄眉出任右冯翊，符飞出任右扶风，邓羌出任咸阳太守；因为他们骁勇能战，所以都没有杀。五月，太后强氏忧郁悲痛而死，谥号“明德”。

六月，符生下诏书说：“朕受皇天之命，君临万国；即位以来，有何不善的地方？而诽谤之声，却遍布天下！杀的人还没超过一千，就说残暴。就是要严刑重罚，谁又能把朕如何！”自去年春天以来，潼关以西，以至长安，虎狼为害，白天出现在大路上，夜里则毁屋入室，不吃六畜，专门吃人，共吃掉七百多人。百姓荒废了农耕蚕桑，聚集到一起居住，但虎狼危害，仍然不息。秋，七月，群臣奏请设祭禳除虎狼之害，符生说：“野兽饿了就要吃人，饱了就会停止，何必设祭禳除！况且上天哪能不爱民呢？正是因为犯罪的人太多了，所以来帮助朕杀他们啊！”

符生梦见大鱼吃蒲草，长安童谣又说：“东海大鱼化为龙，男皆为王女为公。”符生就诛杀太师鱼遵，并杀他的七子十孙。

符生昼夜饮酒，经常一月不出，奏章也不看，往往丢失，或在醉中决定事务；或傍晚才出来上朝，乘醉随便杀人。他因为自己瞎了一只眼睛，忌讳：“残、缺、少、无”之类字眼，因误犯而死的，不计其数；又喜欢活剝牛、羊、猪、鸡、鸭等，放到殿前，几十只为一群；甚至剝掉人的面皮，让他跳舞，以此为乐。他曾经问左右：“自我君临天下，外面怎么说？”有人回答：“圣明治世，天下歌唱太平。”符生发怒说：“你谄媚我！”拉出去杀了；改天又问，有人回答：“陛下刑罚有点过份。”符生又怒，说：“你诽谤我。”也杀了。元勋旧臣亲戚，诛杀殆尽，群臣保得一天，如度十年。

符生凶恶残暴，自掘坟墓。请看下集《符坚除暴兴前秦》